相府。
正是清晨,昨日那场细雨过后,寒意更浓,连带着檐下的青草中都夹了些白潾潾的冰霜。王才通立在檐下,正拿了一只金柄雀勺,逗弄着拢在锦布之下青竹鸟笼中的丝羽雀。
“相爷可知,宫中的袁贵人昨日被奸人所害,惨死在殿中。”一道清润好听的男音在王相背后响起。王相手上喂食的动作微微一顿,他严肃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满意的笑容。“不必担心,是小女顽劣,弄出来的小玩意儿罢了。”
他回头对着那个男人说:“劳烦鹤塚大人了。此事鹤塚大人只需不过问便是对本相的莫大支持了。”
那男人往前迈出一步,他的面容显现在了阳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,不复存在。那个男人,仿佛从光阴的彼岸踏着纯白的牡丹,浮光掠影而来。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他醉人的风姿,没有一句诗词能描绘他超然的气度。他如广袤无恒的平原上那一泻千里的月光。他如那寂静无声的山巅上,那抹从容的清风。
他的谪仙风华拢在一袭白袍之下。那正是民间传说:“最叹公子无缘”的鹤塚国师。
鹤塚一脸平淡,“劳烦不敢当,但求令嫒勿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即可。”语毕也不等王相回话,步出檐下。一滴冰露自檐上落下,竟直直的穿透了他的身体,毫无阻拦的落到地面,溅起一道水花。
“父亲!这国师也太过无礼了吧!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。切~”王章程倒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,看着那踏花而去的身影,冷冷的吐出不满。
王相瞥了他一眼,眼中不满显露无疑:这个小儿子虽是忠心,却是个沉不住气的!大儿子虽有谋,行事却优柔寡断,性好渔色,必成败点。唯一可靠的,却只有已经入了宫的女儿。哎。这让他如何放心把自己的家业交给这两个废物!
“主上,袁贵人昨日被害宫中,死状凄惨。万岁下令封锁此事。知情之人都悉数被关押。”青练站在流光身后,看她脸色惨白,不由担心的问“主上,您.......您的伤?”
流光拿了一把梳子,轻轻的梳理自己的发丝,唇角的血迹还依稀有残留。她不说话,静静的梳着自己那头浓密乌黑的发丝。一缕缕,一丝丝。原来,他竟是为了袁家的女儿而把她打成重伤?那个一直深居简出,被他全力保护的女人,袁湘君,袁贵人。
“详细状况呢?”
青练极为简练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,着重说了袁贵人死时的蹊跷。“殿中人悉数中了迷香这是不可能的,范围过大之处不宜放迷香这是普通的三流剑客都知道的。再者门口的侍卫们竟异口同声的道他们什么都没听到,也没看见。那些殿内醒来的宫女太监们则说,他们一直都听得到袁贵人的哀号,可是眼睛却被蒙了东西一般连睁开都不行。”
“的确蹊跷啊。此事的确不宜声张。青练,你去找侑鬼跟这件事。你去西州辅佐祁宏,此事你不用再理了。”
“主上!”青练不解,“您身边都没几个人了,为何还要遣我走?”
“这事并非人为的。乃是猫妖作祟!你在此危险过甚。侑鬼自有他的应对方法。”流光转过头来,看着青练忽的一笑,“再者,我不想让我的部下平白牺牲。”
“主上.......”青练眼中带泪,终是垂首道,“青练领命!”瞬间,青练便消失在了殿中。只是她道,"主上,此事您的嫌疑最深啊,您尚顾忌我们的安危。”
“傻瓜,你们护我良多。我已视为家人,又怎么会舍得你们有事?”流光定定的看着雾气萦绕的镜面。它的上面,影出了一个人的身影。
那样孤单,修长,夹杂着一份飘逸自若,如风拂柳般绝代风华的........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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